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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夜色如墨，城头上却火把通明，将垛口和守军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。

    劳累了一天的守城丁壮们，此刻大多依靠在冰凉的女墙下，捧着从城下送来的粗糙饭食，狼吞虎咽。

    空气中弥漫着食物和汗臭混杂的气味。

    “诶，你说，这贼寇明明都败退了，林都头为啥还不放俺们回家歇着？这城墙根下，蚊子也忒多了。”一个年轻的丁壮伸手打死一只吸血的蚊子，嘴里抱怨着。

    旁边一个年纪稍长的啃着馍，含糊不清地回道：“谁知道呢…许是…许是怕那帮杀才半夜又摸回来吧？”

    “怕个鸟！”另一个脸上带着兴奋的汉子插嘴，他白日里看壮班弓手射杀贼寇，心理羡慕的紧，“再来正好！俺到时候也杀几个贼人！就不知道俺要是真剁了一个，都头许下的赏银到底算不算数！”

    与他们这略带松懈和期待的低声议论不同，城门楼子里却是一片异样的安静。

    几支牛油大蜡将小小的空间照得通亮。

    林峰坐在一张临时搬来的案几后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。

    赵小乙、李胜、牛天、邓权、庄勇五名队正围着他坐成一圈，个个脸上都带着激战后的疲惫。

    “都说说吧，”林峰打破沉默，声音在安静的城楼里显得格外清晰，“今日这一战，你们各自麾下表现如何？有什么心得体会？往后该如何改进？”

    几人闻言，面面相觑，脸上都露出茫然之色。

    打仗不就是听令冲杀，赢了庆幸，输了跑路吗？还有什么“心得”可言？

    林峰见无人应答，脸色微微一沉：“既然如此，那我就点名了。”他的目光首先投向赵小乙，“小乙，今日一战，就你统辖的弓手真正杀伤了敌人。你先说，有什么总结的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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