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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哎呀，都快四点啦，我还有课呢。”丹尼尔突然大叫着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你要走了吗？”王平手里抓着还未喝完的半瓶啤酒。

    “难道你不走？教授问起来我可不帮你打掩护哈。”丹尼尔像个弹簧似的直奔门口换鞋。

    “那我们去上课，回头再联系哈。”他说这话的时候盯着王乐乐。

    “我下午又没课。”王乐乐给了他一个白眼。

    王平并没有说什么，挠着头跟上丹尼尔的脚步。

    不一会，屋子里就剩下两个人了。

    “你们平时课程多吗？”李明有些没话找话的嫌疑。

    “还好吧。”王乐乐似乎对他书架上的书很感兴趣，再次起身盯得出神。

    “那是本写阿富汗女人的，贫困，战争，暴力，全程充斥着浓浓的男权色彩的压迫。”他指了指她手中的那本《灿烂千阳》

    “我也很喜欢这本，他的《群山回响》也不错。”王乐乐指的是这本书的作者卡勒德胡塞尼。

    “尤其是里面的一些细节刻画，有一次玛利亚姆煮饭太硬了，他竟然抓着她的头发用力撞墙，还用皮鞭抽打她，让她把碗碟的碎片吞进嘴巴，然后用力扇她，那些瓷片从腮的两边破体而出……”她说这些的时候紧闭着眼睛，努力克制着记忆中的文字和画面延续。

    “那是在她小产之后，拉希德总是这样藉着各种原由去抽打她，我想，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上的压迫与创伤吧。”李明猛地将手中的酒喝完，睁大眼睛看着她。

    “生在那样的环境里，纵然有些想要反抗的萌芽，也会被扼杀在某一个夜里——某一个被粗鲁对待的夜里。”王乐乐这次坐在了离开更近一点的地方，面对着他。

    “我更喜欢帕斯捷尔纳克的《日瓦戈医生》，这本书可以让我静下来。”李明给自己又开了一瓶啤酒。

    “每个人都该被救赎，每个人都该有选择的权利。”王乐乐笑着说道，这是书中的一句话，也是作者本人的真实写照，在前苏联的那个大背景下，他甚至都没能去斯德哥尔摩领奖，虽然这本书曾让他站在了世界之巅。

    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，两个人都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个平衡。

    人真的是个奇怪的动物，原本还是陌生的两个人，看似毫无交集。可就在一刹那找到共同语言，灵界点的时候突然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。

    尽力地掩饰着自己的不安，试图不让对方点破或是窥探。突然外面传来罐子打碎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猫，应该是那只流浪猫吧。”李明搓着手无奈地笑着。

    “呃……现在还早，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呀。”王乐乐右手死死扣住裙角，依稀可见边沿已经起了折，想来，她定是在心里不断否决着自己的提议，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半句。

    “好呀。”李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出这句话，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，或是该干嘛，但是，眼前的这个姑娘让他感觉到放松，令他有一种难以克制想要继续了解下去的冲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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