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六十四章 恐怖的角色-《大夏伶仙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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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洛宁在荒郊野岭率鬼军一路西进,不时放出神识观察周围的人间现状。
    他看见路上鸠形鹄面、拖家带口的流民,田地里面黄肌瘦、神色愁苦的农民,以及荒草中无人掩埋的白骨,不禁心生怜悯。
    底层百姓的日子,实在是苦啊。
    一路上,城池街市仍然繁华热闹,豪族庄园依旧歌舞升平。
    可城外和乡村,放眼望去多是破败、凌乱、贫苦、荒凉,充满一种乱世的没落气息。
    苛政、兵匪、鬼怪…每一种都犹如一座大山。
    而若是极力伸展神识,又分明发现,在那繁华依旧的街市,能看到很多卖儿鬻女的父母,以及自插草标的少年男女。
    回想起在扬州、荆州的景象,其实都和益州差不多。
    可即便是这种乱世挣扎的苦日子,三十多年后也没有了。
    天下如墓啊。
    洛宁来到妒妇津,将鬼兵留在山下,独自登上山峰。
    整个山峰,独此一人。除他之外,不过一只狼、一轮月而已。
    洛宁闷闷不乐,仰望天上的明月,俯视山下的江水,情不自禁的开口吟道:
    冷眼看九州,苦心生千愁。
    哀民羡鱼鸟,云水逍遥游。
    乡国何处在,白骨谁边收?
    村墟鸡鸣绝,城郊鬼影幽。
    人间如剧目,落幕终有头。
    红尘戏一场,台上便春秋。
    悲歌黍离曲,独唱明月楼。
    望断天涯路,大江尽东流。
    洛宁月下独吟,七白三唱,一唱三叹,不禁心生寥落时空的大悲凉。
    潮水般的思绪纷沓而来,最终化为一声叹息。
    「洛致远道心有痕,我的道心,又何尝能圆满?」
    「唉,我终究无法…太上忘情啊。」
    洛宁望着幽邃高远的星空,看着苍茫寥廓的大地,看着烟火人间的点点灯光,直觉浮生若梦,不知今夕何夕。
    银茸听不懂主人的诗,更不懂主人的心。
    此时她一脸高冷的犬坐山岗,一动不动的沐浴月光,寂寞如雪。
    人族,真是奇怪。
    洛宁掏出一壶仙酒,坐在石台之上,独饮。
    独酌者忽然自失般一笑,自言自语的说道:
    「崇禛,黄太极,李鸿基,张秉忠,还有赞普…」
    「你们个个心怀王图霸业,人人志在天下江山,争来争去,争个锤子。」
    「你们可知道,天下要亡了?是真真正正的亡了?」
    「你们可知道,就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帝王,也将随着末日大劫灰飞烟灭。」
    「你们可知道,为这天下遮风挡雨的,不是你们,是我,是我啊。」
    「你们可知道,是我要承担拯救苍生的重担,不是你们。」
    「你们称孤道寡,言出法随,可是你们…懂么?你们不懂。」
    「咳咳…」洛宁咳嗽起来。
    这仙酒,实在是太烈了。
    不宜贪杯,贪杯必醉啊。
    银茸转头狼顾,狼眸中满是不解。接着又懒得看洛宁喝酒。
    主人喝酒的样子,和那个喜欢喝酒、喜欢踢我的陆仙子,还真有点像。
    洛宁仅仅喝了三杯,就醉意微醺,不敢再喝。
    他哈哈一笑,举着酒杯对着明月笑道:
    「月兄,你活的久,见识多,你说…我说的有没有道理?」
    「他们这些帝王将相,英雄豪杰,其实狗屁不是!」
    「他们除了自己
    一家一姓的权势尊荣,长寿富贵,他们还关心什么?」
    「哈哈哈!」洛宁肆无忌惮的纵声大笑,「他们什么都不是!」
    「他们以为权势在手,睥睨捭阖,以为自己高高在上,俯视人间。可是他们自己…」
    洛宁抛掉手中的酒杯,猛然一挥,「原来他们自己…也是可怜虫!也是蝼蚁啊!」
    「覆巢之下无完卵!哈哈哈!」
    「明明是可怜虫,是蝼蚁,却以为是能主宰命运的上位者,可不笑么?」
    「月兄,你说这不可笑么?」
    月亮没有笑,反而变得更加清冷。
    洛宁在笑,却笑的眼泪都出来了。
    洛宁指着苍穹,「洛致远!你在仙界修炼了五千多年!你良知尚存,道心有痕,可是你难道不是在逃避?」
    「你把这么重的胆子压在我肩上,就心安理得了吗?就能道心圆满么?就以为自己尽力了对么?」
    「洛致远!你真看的起我,你真不怕我担不起来啊。哈哈哈!」
    「你既然说我是个没有来历的小人物,为何还敢让我来担!」
    洛宁好像真是喝高了,他躺在青石上,放荡形骸,全无顾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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