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九章 【首更大放送1】以身相许怎么样?-《徒不嫁,师之过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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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对了,你刚刚说春秋是你的人,那张德海呢?”屋中安静了片刻,云绯忽然问道。

    春秋只是个哑巴宫女,很多事情单靠她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办到的,所以,她猜想还有一个人从旁协助她。为了方便起见,这个人应该也在清静殿。从这些日子来看,肯定不是冬夏,她是德妃那边的人,那么,就只剩下一个人——张德海。

    “你想听到什么答案?”听见云绯的问题,乐正岑没有马上回答,而是反问道。

    “当然是真实答案。”云绯瞅着他。

    “张德海——”乐正岑拖长了语调,就在云绯满心期待回答时,他却站起了身,抚了抚衣袖,笑着道:“未免你脑袋生锈,给你时间自己琢磨吧。”

    “岑……乐正岑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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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屋中烛火点得极亮,温衍靠在罗汉chuang上,一手握着一卷书册,一手手肘搁在chuang边的架子上,撑着额头。

    “师傅。”简疏白似乎很急,连门都没有敲,直直推门而入,而后大步走到温衍身边。

    温衍微微抬眸,打了个呵欠道,“怎么?火烧屁-股了?”

    简疏白动了动唇,似乎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么,神情万分纠结。

    瞧着简疏白这般样子,温衍好像觉得挺难得的,干脆搁了书册仰头看他,调笑道,“你这是什么表情?亏得现在还不是夏天,不然一只蚊子飞来,指不定就被你那皱成‘川’字的眉头给夹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师傅!”闻言,简疏白皱眉唤道,“您怎么还有时间开玩笑,出大事了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温衍才稍稍收敛了一点儿笑意,语气仍是慢慢的,“什么事?是哪里死人了,结果你被怀疑是凶手?还是你一-夜风-流过后,多了个仔?唉唉,这些小事儿你都能处理,不用报给为师了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简疏白嘴角抽了抽,他不该玩什么铺垫紧张气氛的,继续和温衍绕弯子简直不是一件明智的事,于是她直说了:“皇帝说,云绯失踪了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个消息,温衍本来带笑的表情猛然变化,只见眸心冷光一现,一字一句道:“失踪?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简疏白回到府中,碍于不久后有大动作,他实在不放心云绯一个人在宫里,就和简容楚商量,将云绯接回来。

    皇帝自然是不肯的,两人就在那偏殿中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大眼瞪小眼半天,打算拼耐力拼到胜利。结果,这边两人还没有分出胜负,另一边,清静殿的太监张德海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,告诉他们,云绯被劫走了。

    那当下,简疏白和皇帝都慌了。待弄清楚了事情的起因经过,皇帝气得连连拍桌子,骂着德妃和袁昭仪太恶毒,口口声声说要降她们的位。简疏白冷眼瞧了她一眼,提醒他现在的关键是找到云绯。

    在皇帝到处派人去找云绯的时候,简疏白是多么痛恨自己当初没有坚持让云绯离开皇宫。尤其是皇帝一问三不知,连宫里来了黑衣人都不知道时,简疏白气得想一巴掌扇过去。

    “师傅。”说完这些,简疏白眉头紧锁,就要朝温衍跪下去:“是徒儿的错!徒儿没保护好师妹!”

    在简疏白双膝着地的那一刻,温衍一只手托住了他的手肘。明明像是没有用力,但简疏白却被他稳稳拦住,并带了起来:“和你无关。当初是云绯自己坚持要留下来的,似乎知道了你母亲的死因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简疏白浑身一颤,脑中电念飞转,半天才说:“所以……所谓的闹鬼是她做的?”

    “**不离十。”

    知道云绯所做的一切,简疏白心中各种情绪交杂无限。云绯本来不用留在宫里的,却因为他留了下来。后来他离开了宗人府,云绯为了替他报复皇帝,继续呆在那里,结果,就不见了。

    就在简疏白心情复杂的时候,温衍却忽然开口问了一句:“所以……那皇帝你是打了还是没打?”

    简疏白显然也在状况外,“没,不能真打,推了一把。”

    “可惜了。”温衍嘴角轻撇,微微眯眼说到,“为师一直很想把那皇帝揍一顿,无奈没那个胆子,幸的徒儿孝顺,为师甚慰。”

    简疏白一下子哽住了。

    见简疏白一脸讶然,温衍轻笑一声,忽地正了脸色,认真问道,“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?”

    简疏白显然还在温衍方才的玩笑中,一时没反应过来。待看见温衍眸色变深,才猛然醒悟,犹豫片刻,还是如实答道,“这几天了。云绯……其实也是个不错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他说完,侧眸看去,温衍的脸色隐在灯光之中,过于明亮的光将他的神情模糊了一大半,只能看见那一双黑沉沉瞳仁犹如深不见底的漩涡,吞噬着他所有的神思,“我不管你要做什么,也不管你怎么用她的名义。但是,只要云绯如果出了一点儿事,纵使师徒,我也不会饶你。”

    闻言,简疏白心中不知道为何突然一个咯噔,像是有凉风嗖嗖地往里灌,许久才回到温暖。

    他知道温衍在意云绯,却不知道到何种地步,更不知……是出于什么原因。

    他也算是自幼和云绯一块儿长大的,云绯的几分心思他早就知道了。不然当初不会因为温衍睡梦中提到另一个人的名字,刺激地云绯离开流水派两年之久。

    “师傅。”这样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,简疏白终于开口说话了,“云绯是疏白唯一的师妹,纵使丢了我的命,我也不会让她受到一点儿伤害。”

    温衍的冷色一瞬褪去,忽而微微勾了唇角,道,“虽然你这么说,但现在人在哪儿都不知道。我出去寻寻,你安心准备自己的事吧。”

    看着温衍起身离开了房间,简疏白下意识追上去两步,想要说什么,但到底是没有开口。

    他只是面对着房门的方向,轻声念道:“云绯,你一定要平安无事。”

    回答他的,只有门外飘过的风声。

    简疏白独自在房间里站了片刻,然后也跟着出了门,刚走到门口,却见云紫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,对着他唤道:“王爷!王爷!”

    在简疏白离开宗人府后,云紫本来是要跟着他回到周王府的,但简疏白想到云绯不喜欢云紫,就将她留在宫中,放在曾经养过自己的一个老嬷嬷那里。此时乍然看见云紫,他有些奇怪,但还是大步走了过去,问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云紫抚着胸口喘了喘气,半天没缓过来。她身后,简容楚也大步地走了过来,神色凝重:“疏白,我刚看到温先生出去了,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简疏白点了点头,道:“师傅不放心师妹,出去寻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如此,需要我派人陪温先生一道去吗?京城要变天了,外面正是乱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王叔,不用了。”简疏白微微一笑,“自保的能力,师傅还是有的。”

    简容楚闻言,摇头笑道:“也是,忘了温先生是怎样的人了,不需要我担心。”

    简疏白摸着鼻子:“嗯,他是需要别人担心的人。”

    简容楚和云紫默了,若是云绯在这里,肯定会毫不吝啬地给自家师兄鼓个掌的。

    片刻后,简疏白看向云紫,问道:“你刚刚急急忙忙的,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?”

    说到这个,云紫才想起来方才找简疏白是为了何事。她忙低下头,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看起来年代很久远,颜色发黄的绢布,然后朝简疏白递了过去,口中同时说道:“这是我从嬷嬷那里看到的,上面写了一些事情,和王爷有关。”

    简疏白将信将疑地接了过去,展开一看,眉头微微蹙起:“看起来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二嫂的字。”简容楚开口道:“我识得。”

    二嫂,即是前瑞王妃,简疏白的母亲。

    简疏白手抖了一抖,没再说话,低头将内容看了一遍,瞬时神情大变,犹如大雨来临,乌云密布。

    “王叔,你……你看过了?”沉默了许久后,简疏白轻声问道。不知道为什么,声音竟然有些沙哑。

    简容楚深深地看了他好一会儿,颔首道:“看过了。云紫姑娘先给我看的,她之前不敢给你,就怕你看到后会有心结。只是我想,你的身世,你自己应该比谁都清楚。”

    简容楚说完,回答他的是一片静默。片刻后,简疏白才哑着声音说:“谢谢王叔不瞒我。”接着,他闭上眼睛良久,不再吭声。

    简容楚和云紫都知道绢布上写着什么,当下除了怜惜,没有别的感情。等简疏白再度睁开眼时,再不见方才的震惊和不可置信,只有坚定:“这,也是一个很好的起兵理由。”

    逆反弑君,就当是为母亲做的最后的一件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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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过短短几日,京城中风云一瞬变化。

    瑞王和周王同时离开周王府,府中只剩下温衍一人,府中上下皆以他为主。

    不久以后,有人在京城外的山谷中发现了军队。而那个军队旗帜上没有写任何名号,只是书着大大的一个“清”字。

    那人回去后同别人一说,问那个“清”字作何解。有个书生当下扔了碗筷,急说“清”便是取得“清君侧”之意,肯定是要战了。

    同时,又有人道,听说周王和瑞王离开王府很久,想来,这写着“清”字的旗帜,怕是就是出自他们啊。

    于是,京城之中人人为之一慌,虽然都知道当家的皇帝没什么作为,也曾多少次盼着有人争夺皇位,如今这事发生的这么突然,一个个不免自危起来,城中繁华一时不复。

    而温衍就是在这个时候,和故人重逢的。

    “是你?”温衍扭过身看着旁边的人,轻笑道。一贯幽深的眸底,似乎掠过什么暗色。

    方才他去府中的池塘喂锦鲤,刚将鱼食撒了下去,就见波光粼粼的水面上,多了一张芙蓉面。他直起身看过去,果然是熟人。

    那女子勾了勾唇,“温衍,多年不见,你还是风华依旧。”

    温衍没有说话,只是反手将手里的鱼食全部撒进水里,然后淡淡道:“既然都多年不见了,那就继续不见好了,为何来找我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女子微微垂眸,微风带起她的袖子,露出一双玉白手腕,还有淡淡的女子胭脂香从她身上飘了过来:“温衍,你是在怪我当年——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女子还没有说完,温衍就出声截断了她的话。接着,他像是觉得好笑一般笑了一声,才看向她,一字一句道:“方倩,你太高估自己了。”

    听见温衍唤着自己,女子忽然抬起脸来,一贯冷漠的嘴角微微扬起,眸中漾起水来:“我以为不会再听见你叫我了。”

    这个忽然出现的女子,就是方倩。

    温衍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,方倩见他表情微变,便转了话题“我以为你早就会因为美人在怀,而忘了方倩这个名字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温衍勾了勾唇角,问到,“美人在怀?难不成你说的是云绯?”

    “不然是谁?”方倩反问。

    温衍笑了一声,提到云绯时,似乎表情都柔和了:“说得也是。云绯,没人能比。”

    他说这话时声音低沉,语句铿锵有力。方倩听在耳里,只觉得心口有什么猛地一抽,一股痛意忽然从心底窜了起来。她抬手按住心口,忽而笑了出来,声音却冷得很,“是么?那我呢?”

    温衍微微沉了眸,“你?你方才还想和我提当年。”

    “我当年是因为生了病!只有他那里才有药!”方倩往他身边走了一步,一边着急地解释,一边抬手想握住温衍的手,却被温衍拂袖躲开。

    “那就好好跟着他,还来寻我做什么?我可没有治你心疾的药。”温衍笑着说道,一副无所谓的态度。

    也不知是温衍的态度刺激了方倩,还是他的话让她心里难受了。方倩按着心口的手猛然一紧,转而紧紧揪住了衣服。

    “温衍,”她唤他,“你果然还是怪我的。”

    此时正是初夏时节,阳光从云层中洒下,在地上洒落一地金子般的光芒。方倩往前走了一步,那光线就像是从地上被她吸附到了身上,给衣裳染上一层光辉。

    只是,这般灿烂的阳光下,她的脸色竟然苍白如雪。

    “方倩,”似是瞧见了方倩脸色不对,温衍叹了口气,道:“如果你今天来是想跟我叙旧的呢,我觉得还是免了。你如今是炎派的人,我是流水的门主,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。如果不是,那就更没什么好谈的。你如何来的,便如何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炎派……流水……”方倩轻轻念了这两个名字,忽而眼睛一亮,出声问道:“若我离开炎派呢?”

    这话似乎让温衍有些意外,他看了方倩一样,微微蹙了眉,道:“离开?乐正岑会放你走?再者,你认为你还能回流水吗?”

    听到这话,方倩眼中的光一瞬暗了下去,四周一时安静得可以听见风声。

    片刻后,温衍开口了:“我看你身体不适,赶紧回去吧。晕倒在这里我可没辙。”

    “看,你还是关心我的。”方倩对他笑了笑,仿若易碎的玻璃。

    温衍觉得有些头疼,他抬手按了按额角,叹了口气。但方倩这副样子,他确实也不能忽视,所以,他再次说道:“若是没有别的什么事了,我先走了。你若是想要晒太阳,请继续。”

    说完,温衍转身就走,却被方倩出声叫住。

    “若我说,你的云绯,现在在我们手上呢?”

    听见这句话,温衍猛然转过身来,深黑眼底暗色蔓延,“你们?”

    见温衍终于肯转过身好好地和自己说话了,却是因为云绯,方倩的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,但她还是回答道:“对,我们。我和乐正岑。”

    温衍挑眉:“乐正岑也来了?”

    “是,还和云绯相处愉快。”

    说完这句话,方倩敏锐地发现温衍的表情变了一变。她以为他会因为忌讳乐正岑,而提出带走云绯,却没料到他笑着道:“那就拜托你们好好照顾云绯了。既然和乐正岑相处愉快,我相信他是不会对云绯下手的。”

    接着,方倩就眼睁睁地看着温衍……转身大步走掉了。

    她呆站在原地,暗暗想着难道温衍并不在乎云绯的安危?可是,方才只要提起云绯,他的神情变化都那么明显,不应该是不在乎,相反,他对云绯在乎得很。

    暗自思索着的方倩,自然看不见转身走掉的温衍微微握起的拳头。

    小云绯,你若是敢和那个乐正岑有了任何瓜葛,可别怪为师好好修理你。

    这个念头在心里翻滚得热烈,温衍一时也没有察觉,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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