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8章 (双更合一)-《灼烧》


    第(1/3)页

    陈鹤征说他只是伤心,  只是疼,这两种情绪,无论哪一种,  都能将温鲤瞬间击溃。

    他对温鲤有多温柔,  温鲤对他,就有多少感同身受,他们是系在一起的,以感情为纽带,  共生共存。

    温鲤眼底泪光浮沉,  想哭,又觉得不合时宜,想牵陈鹤征的手,  又觉得她失去了那份资格,  整个人又纠结又难过,局面瞬间僵持。

    监狱所在的地方很偏僻,周围荒无人烟,只有风,不住地吹拂。

    温鲤吸了吸鼻子,酸楚地低头。

    陈鹤征最见不得她这幅样子,他抬手,  按住温鲤的发顶,  揉了揉,  “这段时间我比较忙,  顾不上你,  暂时分开也是好的。等事情告一段落,  我们再谈。”

    温鲤说不出话,  风里有沙尘,  吹着她一双眼睛,红红的,很委屈的样子。

    陈鹤征到底没忍住,伸手抱她,将她揽在怀里,安慰小朋友似的拍着她的背。

    “温鲤,”他声音很轻,“你要记住,这是你第二次推开我,第二次让我觉得疼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那天,陈鹤征将温鲤送回家后,就离开了,没给温鲤留任何寒暄的时间。他从不抱怨,但是,任何人都能从他身上感受到阴郁的气息。

    温鲤想问他这段时间休息得好不好,躁郁的问题有没有缓解,话到嘴边,却顿住,千言万语全都哽在喉咙里,没能说出来。

    网络上那些流言蜚语,无论真假,都对温鲤影响很大。她被迫退出舞剧《芳问》的排演,蒋瑜桉给了她半个月的假期,让她先沉淀一段时间。

    有时候温鲤也会钻牛角尖,她问蒋瑜桉:“我做错了什么呢,要被迫从项目里除名?”

    蒋瑜桉顿了顿,回答说:“亲爱的,你可能只是碰到了一点坏运气,会过去的。”

    祁赫非常遗憾,他说,“软绸”这个动作,在reborn,没人能比温鲤跳得更好看,她从剧目里退出,真的非常可惜。

    温鲤竭力打起精神,试图从颓丧的情绪中自我拯救,想利用这段假期做点什么。她向祁赫请教了一些关于编舞的东西,想独立编创一部迷你舞剧。

    祁赫人不错,也愿意提携后辈,他问温鲤舞剧的主题是什么?

    温鲤抬起头,看见窗外的阳光,她眯了眯眼睛,轻声说:“污蔑。”

    歪曲、栽赃、造谣、诋毁,是为污蔑。

    每一个词都触目惊心。

    祁赫叹了口气,说:“我朋友有个舞蹈教室,后来生意不做了,地方也一直空着。你先用着,不收租金,打扫一下卫生交个电费就行。”

    温鲤笑笑,“谢谢祁老师。”

    祁赫也笑,“以后叫祁哥吧。”

    陶思给温鲤打过几通电话,小姑娘涉世浅,不敢多问,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,有些笨拙地说:“鲤鲤,别难过,邪不压正,一定会好起来的!”

    温鲤一向觉得她可爱,笑了笑,点头说:“是的,会好起来的。”

    无论夜色多暗,总要藏一点希望在心里,像藏一颗种子,期待它会发芽、长大,成为参天的树。

    温鲤并不清楚她从江应霖那里问到的消息,对陈鹤征会有多大帮助,她只希望能让他少一点为难,一点点就好。

    杜鑫彭倒是主动跟温鲤联系过几次,他告诉温鲤,根据那个汇款账户,他们的确找到了去探视过江应霖的那个远房叔叔,不过,叔叔只是“中间人”,背后还有个叫傅思南的人。

    傅思南也是律师,腾飞律所的执行合伙人,主做民诉,出了名的手段脏,就是个讼棍,赚的黑心钱,足够他下地狱进三回油锅。

    腾飞律所规模不大,但是,有个重要的合作客户叫梁竞。

    “先要撬开傅思南的嘴,他跟梁竞合作那么久,肚子里一定有不少东西。”杜鑫彭说,“论心狠手黑,唐和老总陈鹤迎才是真高手,这些小后生,给他提鞋都不配。等着吧,傅思南撑不了太久,他会开口的。”

    温鲤不太懂这些勾心斗角的戏码,她决定关掉耳朵。

    她从祁赫那里拿到了舞蹈教室的钥匙,按照地图软件的导航找过去,她发现舞蹈教室和那家名叫“不让尘”的酒吧,居然在同一栋大楼,仅相隔三个楼层。

    不让尘的老板是叶清时的朋友,开业那天,温鲤和叶清时还来捧过场。

    也是在那一天,暴雨下得狂乱,雨水犹如帘幕,她在一楼的大厅里,打开手包,不小心掉落一支唇釉,帮她捡起唇釉的人,是五年未见的陈鹤征。

    转了一圈,居然又回到原点,真像一个轮回。

    冥冥之中,是不是真的有某种命中注定?

    大厅的电梯旁立着告示牌,是各个楼层的导航图,温鲤在那儿略站了站。某家店铺正播放bob  dylan的歌——《you  belong  to  me》

    一把木吉他,一点沙哑的嗓音,唱着:

    just  remember  when  a  dream  appears,you  belong  to  me

    梦境浮现我只记得,你属于我

    恍惚中,温鲤余光瞄见一个人的影子,她心跳一颤,下意识地回头,看到叶清时噙着抹笑,也在看她。

    他身边跟着几个人,有打扮精致的女伴,还有助理模样的年轻人,阵仗颇大。

    这一瞬的四目相对,情绪不免复杂。寡淡天色下,温鲤的表情不算好看。

    叶清时看一眼腕表,再去看温鲤,似笑非笑的:“你跑来这里,该不会是为了等我吧?”

    不让尘是间清吧,环境不错,叶清时时常会来这边坐坐,跟老朋友聊几句。

    温鲤心下转过几个念头,“我是来见朋友的,但是,相请不如偶遇,不知道叶老师有没有兴趣跟我聊聊?”

    叶清时唇边的笑容愈发讥讽,“先前,因为一颗扣子,我约你见面,你不肯。现在,还有什么可聊的呢?”

    他这话摆明了故意给人难看,女伴很配合,低笑了声。

    温鲤睫毛不自然地颤,她瘦,身形单薄,侧脸弧度柔软,脖颈更是纤细。

    叶清时盯着她,看两秒,忽然给了个台阶,“总不能白白叫我碰钉子吧。”

    过了好一会儿,温鲤才说:“之前的事,是我太冲动,对不起。”
    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