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屋外寒风呼啸,落叶飘零。 书房内,望着淳于越发红的眼睛,扶苏神情涣散,舔着干裂的嘴唇,良久,才缓缓道: “先生,夺嫡之事,咱们就此作罢吧……” 说完这几个字,扶苏宛如泄了气的皮球,瘫软地坐了下来。 自那日在嬴政书房看到锦帛上的内容之后,他便觉得度日如年,备受煎熬。 如今说了出来,反倒有一种解脱的感觉。 “殿下慎言!小心隔墙有耳!” 听到扶苏开口便是“夺嫡”两个字,淳于越吓得脸色大变,连忙朝屋外看了一圈,待到未发现异常后,才缓缓吐了口气。 “夺嫡之事,岂能儿戏!殿下乃是我大秦皇长子,身负千斤重担,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,自有为师帮你出谋划策,岂能自暴自弃!” “皇长子?” 扶苏一脸苦笑。 曾几何时,这是他最为骄傲的凭仗,也是他优越感的来源。 眼下,这个身份却已经属于别人。 那人只比他早出生了一个月,然而,正是这一个月的时间,却让两人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别。 他心底那一分骄傲也在此刻彻底破碎了。 眼见事已至此,扶苏不再隐瞒,将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,待到说完已经是泣不成声。 “先生,要不然咱们算了吧,咱们争不过人家的,我已经打听过了,父皇隔三差五就去他那里,这明显是倾向于他了!” 扶苏看着淳于越,近乎崩溃道: “他……才是大秦真正的皇长子!我……我拿什么和人家争啊!” 听完之后,淳于越默不作声,似乎也在消化这令人震惊的消息。 没想到短短数月之内,竟会发生如此巨变。 皇长子么…… 他在书房内来回踱步,扶苏在一旁闷着头,默默留着眼泪。 突然,淳于越笑了起来。 “先生,您这是……”扶苏一脸错愕地抬起头来。 “殿下说陛下倾向于那人?老夫看来却并非此啊!” “嗯?难道不是吗?”扶苏眉头一挑,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。 “当然不是!” 淳于越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。 他深知自己这个学生的心性,若此时不能让其振作,怕是真的要彻底颓废了。 他拉着扶苏坐了下来,语气温和道: “老夫此番言语,并非是要安慰殿下。” “殿下想想看,若是陛下真有意确定储君人选,为何却将此事隐瞒起来,也从未向朝廷众人公布?” “殿下再想想看,一个成长于民间的商籍弟子,又能受到什么样的教育,陛下千古一帝,真的会将江山让与这样的后人之手?” “最关键的是,殿下自幼得陛下调教,又得我等悉心辅佐,别的不说,就算陛下真有心改弦易辙,你觉得我们这些追随您的人,会答应吗?” “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定,陛下又岂会敢冒如此之大不韪?” 淳于越轻轻一笑,道: “至于说陛下隔三差五出宫,亦不过舐犊之情,与储君之事,更无瓜葛。” “果真如此?” 扶苏听完,心中那近乎熄灭的火苗又重新燃烧起来。 他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,重重吐出了口浊气。 当时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吓得魂飞魄散,现在听淳于越这么一分析,天时地利人和,那夏弘似乎没有一样能胜过自己。 就算有些偏才,能弄出纸张,毛笔这种稀罕物,也就是个将作府令的水准了。 难道还能指望这些东西治理国家不成? 第(1/3)页